——我与病中的父亲对话直播
父亲节是起源于美国的一个节日,是每年6月的第三个星期日。节日里,子女佩戴红玫瑰表示对健在父亲的爱戴,佩戴白玫瑰表示对已故父亲的悼念。明天就是父亲节,我的父亲健在,但我不会佩戴红玫瑰,我把我与父亲的一次温暖的对话记录下来,献给我深爱的父亲。
(由于父亲双耳几近完全失聪,我只能用笔与他交流)
我:爹,对不起,我回来晚了!
父:你太忙了啊!回来就好,回来我就放心了,我怕我看不见你了。
我:别乱想,我找了一个大师给您算命了,他说您五年之内没有问题,早着呢!
父:你娃子是安慰老子的,你从小都这么会说话,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。
我:等您好些了,我带您到武当山去玩,不信您亲自去问大师。
父:听你妈说,你到处跑,一会儿浙江,一会儿河南,一会儿湖南,到底在忙啥啊?
我:爹,我的公司是做策划业务的。
父:啥子叫策划啊?我没听说过。
我:呵呵!爹,咋跟您说呢?这样说吧,策划就是帮别人出点子想办法,我的身份相当于政府或企业高参。
父:相当于三国时的诸葛亮。
我:哈哈,我和诸葛亮的工作性质是一样的,但我没有他厉害。
(父亲开心地笑了,母亲旁白:他好久没这样笑过了)
父:你不是一个作家嘛,为啥要做这些事呢?
我:当作家又当策划家有什么不好嘛,能者多劳嘛!
父:你娃子又在吹牛,要给别人搞好啊!
我:哈哈!
父:郧西七夕的事你不管了?
我:管啊,与县里签了五年的合作协议,事情多着呢,一个一个地做。
父:记得小时候,我在哪里教书你就在哪里上学。
我:咋不记得呢!
父:你还记得有一次你跑没见了吗?那是一个大热天的中午,全校老师上下河里找,最后在一个教室里找到你,你在学生的课桌上睡着了。
我:咋不记得,后来听老师们说您当时都吓哭了!
父:反正是吓很了,当天晚上就把你送回家了。
我:我记得第三天我又跑到你学校了!呵呵!
父:你喜欢跟我在一起。
我:我还记得,那时我才五六岁,好多次有月亮的夜晚,我骑在你的脖子上,你在学校的操场上边转边唱歌,好像是唱《智取威虎山》还有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什么的。
父:那时候,流行唱那嘛!
我:是的。
父:小时候,大家都说,你那娃子长大了不得了,从小看大,聪明得很,长大了一定有出息。
我:我还算争气吧,没给你们丢脸。
父:现在我和你妈一起出去玩,经常有人对我们说:你们老大(小时候爹妈叫我乳名“黑蛋儿”,长大以后他们就改叫我“老大”了,我在家里,儿子中我排行老大)是名人啊,有出息啊!
我:那您咋说呢?
父:我听不见,你妈总是对他们说:啥名人啰,还是个小娃子啊!
我:哈哈!我喜欢永远当小娃子。
父:你没回来,我老担心你。
我:爹,不要担心我,我很好。
父:你全国各地到处跑,成天坐火车坐飞机,多让人担心啊!
我:很安全的,爹。
父:出门在外,吃得好住得好不?
我:我在外面吃得住得都非常好,真的。
父:你现在摊子弄得那么大,可一定要把握好,要讲信誉,要遵纪守法。
我:嗯,会的,您知道的,我从小都是三好学生啊!
父:你每次回来都匆匆忙忙地,还成天在外面吃饭,不落屋,爹想跟你说说话都没时间。
我:爹,我接受您的批评,以后我回来了尽量不告诉别人,这样就能陪您聊天了。
父:你是这样说,一回来咋可能不让别人知道了呢,除非躲在家里。
我:爹,我会尽量多陪您的。
父:老大啊,我脾气坏,你妈把我伺候得真的没话说,我有时还发脾气,你替我向他道个歉。
(母亲旁白:我稀罕他道歉!)
我:(我望着一脸无辜的母亲)哈哈!妈莫生气,爹就是那脾气,你也不是不知道,年轻时他就是那样,当校长当惯了,喜欢发号施令,喜欢发脾气。
(母亲旁白:他身体不好,我不跟他一般见识,我要跟他怄气早都气死了,有时总气人得很!)
我:哈哈!(我对母亲说)爹的脾气是不好,但他能认错,能经常道歉,也算不错了!
爹:我听不见你们在说啥,但我知道你妈是在你面前告我的状,呵呵!
(母亲在旁边笑了:他耳朵有时也不咋聋!)
我:爹,你要少抽烟,抽好烟!
爹:我没抽过差烟,大部分好烟都是你给我买的,我自己买烟,太贵的我舍不得,但也不会买十块钱以下一盒的。
我:烟要尽量少抽,我现在是一根都不抽。
爹:不抽烟好!
(母亲旁白:不抽烟好,那你咋一直抽?半夜醒了还抽。)
爹:老大,中午你想吃啥饭,让你妈做。
我:我想吃绿豆花面叶。
我妈起身做饭去了,父亲的精神奇迹般地好了,他让我给他拿烟,我把烟拿来,然后替他把烟点着,我一个人走到阳台上,故乡小城天高云淡,我心说:我爹没有病,他的病就是想我牵挂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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